女儿上山

落叶海

我站在门外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。

6 P- a) P* j. p6 w  _; P　　门虚掩着，从门缝里可以看见爹睡在床上，破旧那张床，爹已经睡了很多年了，床脚的一条腿已经裂开，下面还垫了一块木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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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也睡过那张床，从很小的时候开始，一直到十四   岁。

　　那年发生了一件事——有一天爹喝醉了，突然抱住我亲了我，他粗糙的大手从我内裤里伸进来，摸了我的下面。还揉搓了我的乳房，在上面留下了很多的口水。好在他喝得太多，在还没脱掉我的内裤之前睡着了。我那时候还小，心惊肉跳地在他身子下面哭到了天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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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二天爹醒了，两眼通红，他打了自己两个耳光，然后就在隔壁搭了我现在睡的卧房。从那以后，们就分房睡了，三年来，他没有踏进我的房间一步。

　　爹有力气，他耕地从来不让人牵牛，他能一手扶犁一手扯住牛绳，牛不听话了，就轻轻一抖，绳梢儿就会像鞭子一样抽在牛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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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娘也是爹的牛，她的身子爹天天犁，犁得那张床夜夜吱呀作响。我从小就睡在那张床上，听惯了吱呀的声音，也听惯了娘的呻吟和爹的喘息。我就把那当成催眠的曲子，让自己在咿咿呀呀里入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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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i  Y' f9 t& G( L8 k# _7 a4 ?　　直到隔壁住进了那个卖山货的，卖山货的人年轻，长得好看，嘴巴甜。娘就被哄走了，跟着他去了几千里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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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一年，我七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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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^( c$ Y$ s: S9 E: \/ f8 d9 \+ @　　爹话少，从那天起，话就更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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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I: r! ^8 c! `4 G　　娘是爹的骄傲，娘是山寨里的美人，身子窈窕得救像山腰的溪水，娘嫁给爹眼红了满山寨的男人。从娘走了，她就变成了爹的羞耻，羞耻得爹连头也不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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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M! g. F8 g: }6 X. j　　我不知道娘为什么要跟着那人去，不知道嘴甜有什么好，我觉得爹好。

　　爹穷，但爹从来不让我下地，爹从来不让我吃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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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S1 u2 @4 B7 ?  e　　昨天晚上爹心情不好，心情不好的时候爹会喝酒，喝很多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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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U6 A( P/ q+ k8 P+ O　　我就半夜起来替爹喂牛。

8 {( z/ R7 y" Q" D' J　　我就在牛棚里看见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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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爹光着身子，抱着牛，他黑黝黝的后背硬的像山顶的崖石。我看见爹像犁娘一样的在犁牛！牛什么话都不说，安静着给爹犁，只是偶尔摆摆头，晃动一下耳朵，赶走骚扰它的牛虻。

/ o/ l1 s% X2 B! B) f/ O  ?! x　　爹犁完牛，抱着它哭。

. h! ~; Q) |" v3 ~) o4 _　　我没见过爹哭，爹从来不在我跟前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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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悄悄地退回来，悄悄地进屋去。想了一个晚上，我悄悄地下了个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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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|! L. x8 L6 I' D9 H7 f: n+ n  p　　没人稀罕爹，我稀罕爹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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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Q  c# m1 ?/ }8 c- B- G6 O$ K　　今天是十五，月亮白净净地挂在天上，我站在月亮下面，让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到门上。我心跳得怦怦响，脸烫得火一样。

0 \2 h: o! b1 }9 m　　羞人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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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h3 O9 b# _, R4 y& R  j+ ~　　蛐蛐儿在墙角唱，爹说，蛐蛐儿唱歌是唱给稀罕它的听哩。爹山歌唱得好，能穿过山涧翻过山，可爹不唱，爹的山歌只唱给娘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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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可娘不听，娘稀罕的是光亮亮的镯子。

　　怯生生地用指尖儿去碰门，门就吱呀地开了，门开了就看见呼噜震天响的爹睡着。爹睡觉霸道，叉开两腿占了满张床。爹睡着就像是座山，结结实实，爹腿中间也有座山，山把短裤要撑破哩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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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往着那山走过去，走得辛苦哩，走一步，心也跟着颤一颤，走两步，手也跟着抖两抖。爹可不能醒哩，醒了要吓死个人哩！

( Z* }2 y' M# D, W/ v# J. ?' E8 S  F　　爹没醒，爹天天累，睡得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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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站在床边解衣裳，解得腿也软了……

! O$ x" k, G% e( v3 N& @' l% q　　爹夸过我哩，爹夸我白得像天上的云，夸我鲜得像山涧边的花，爹说我像娘一样美吆，爹让我不学娘气浮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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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t( z& H( i/ O& D　　我不学娘，娘不稀罕爹，我稀罕。

! V' m& P& u6 A8 c9 u; [　　山风凉，却吹得人烫，烫得全身要红了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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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爹不能醒哩，醒了我要跑开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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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轻手轻脚地上床，轻手轻脚地偎着爹，把个脸贴在爹胸口上，不敢看碟的脸也不敢看爹的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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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爹的山吓人哩。

0 H9 i; u+ S, b& Z5 R" ]' R　　把手从裤口摸进去，摸着爹的山，手就就在山上了，上山上得辛苦哟，把手都累抖了！爹的山有火，烤得手都麻了，烤得喘气也要停了！不能缩手哩，缩手就再也不敢上去了……

　　山就是女儿的天呢，见了女儿山也粗了山也高了呢。山高得裤子里装不下，就凶煞煞出来吓人了！爹的山黑哩，黑得像犁地的犁，没了娘爹的犁没地犁辛苦哩！姑娘心疼哩……

9 m/ t8 c; Q" D2 _/ ~1 h　　姑娘也是地，姑娘的地给爹犁。姑娘有嘴儿香香的，姑娘给爹亲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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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R7 p4 d" R  e, [　　俯下头脸，闭上眼，把舌头吐出来，去山尖尖儿上舔一舔，再亲一亲——爹的山味儿重哩，羞死个人人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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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把爹的大手拉在心口上，女儿和爹亲，女儿的心和爹连着在一起！爹的手又粗又糙，老茧满手掌爬着，女儿奶子嫩哩，爹可不敢抓，爹抓了女儿要痒到心里去呐！女儿的乳尖尖小哩，擦着身上也痒着呐。

- G# m( T; _. F: ]3 L　　粗手粗脚爬上山去，女儿水也流着捏，女儿都是水做的，女儿的水流给爹。

　　爹的山大哩，怎么装都装不下去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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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z4 e4 ], I1 I7 e4 h3 X* w( X  U　　女儿疼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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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女儿是爹的心头肉，女儿疼，爹就疼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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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B* [: X3 c" x' l4 K4 `" b" y　　「我的儿！我的儿！」

- L7 w9 f. C* Z! n: r: F0 W　　「爹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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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的儿！我的儿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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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M2 u$ X) Q4 t2 Q# D  p　　「可不敢叫哩，爹不叫……」

' \6 P) s4 d' P# W) z' j　　「这是罪孽哩……莫做的……」

/ r5 s# U  I# x/ Z! k　　「听罢爹爹说上山，

　　言语不多道理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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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为什么爹爹不怕担风险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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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Y. r( i) J( A2 s, Z　　我想到：

　　做事要做这样的事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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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做人要做这样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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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d- G7 C6 K. m' ]　　年龄十七不算小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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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为什么不能帮助爹爹操点心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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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~$ E9 w3 C, E( w4 s/ i/ n, z　　好比说：爹爹挑担有千斤重，

8 t8 \% D' A5 g  B* f3 L  n& D# ]　　女儿我应该挑上八百斤。」

　　「要雷劈哩……」

8 K2 u6 a' U; [+ g* x  @, d　　「有女儿在爹上面，要劈劈我哩，雷劈我也要做哩……」「嗯……我的女……莫要犯浑哩，爹害人哩……」「没娘在，爹日日忍，夜夜忍，忍得辛苦哩。」「我忍得……」

　　「忍得爹就不犁牛咯！嗯嗯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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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……咯吱……咯吱……」

$ L3 T0 |( ^8 i9 o4 E! A　　「莫要动莫动，爹晕哩！」

' d3 b4 T+ Z  e6 r　　「爹……」

　　「爹……爹你应声应声，我也晕……」

0 d7 ^$ I, R! ~" U7 M　　「你不疼？这头一遭要疼着……你倒敢……」

, t2 X  |' r9 S% S8 D( v　　「女儿不怕疼哩，女儿只心疼爹！学爹爹浑身是胆万难不怕——爹好粗好硬哩，像山棒棒……」

; @7 q, j; i9 v/ A　　「我儿孝顺哩……」

　　「啊……爹莫顶上来，顶上来酸哩，心窝窝也颤哩！」「爹轻些亲轻轻舔哩，爹胡子茬儿扎人……要把奶扎红哩……」「……呱唧……呱唧……」

3 M! Z5 c+ b6 q# T　　「……吱呀……吱呀……」

, ~+ R; M- r! ]6 \/ z- p# p　　「爹，这床该换换，声响得人心烦哩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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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B8 o( W# r" |  S　　「换……换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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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爹……牛好还是女儿好……爹说给女儿听……」「都好……都好——牛屄深哩……」

& F1 Z$ z; s1 E　　「女儿屄也深着呢，深到能装山哩……」

6 L1 K9 p# p, d+ Y8 t' n3 d$ q　　「爹动动爹动动……女儿腿酸腰酸哩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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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P  K/ u' {) P+ Y$ M3 B　　「爹都是日牛的劲儿哩，不敢动……」

　　「女儿就要爹日……要日牛的力气哩……」

4 H3 d' f1 X8 J  r　　「……天天想爹日……想得心慌哩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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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z2 q1 @# O0 K; ^3 n　　「这娃……水多……」

　　「爹笑我，爹笑我，我不依哩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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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n* A; q' [1 h: _  O! p3 [6 u　　「我娃肉软哩……软得像棉花……」

　　「爹壮哩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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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u  h" }) F1 a2 j' p3 g5 t　　「你爹是壮哩，还能日几年去……」

; v8 p* i7 z. J* V　　「我就天天给爹日，日到爹日不动了去……」

　　「要嫁人哩，可耽误不得！」

: [8 g; S( r1 r" {. S  `　　「我不嫁，守着爹……我让爹日哩……」

　　「……嗯……嗯……」

; C; Q% N; s$ [7 s2 P( N　　「爹快点……」

　　「爹再快点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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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Z0 W1 ~& R  z! J5 g4 ~1 d9 o　　「爹爹爹爹爹……」

　　「爹咋就拔出来哩！爹咋就拔出来哩……」

　　「要怀娃的，要不得……」

　　「爹真会疼人……爹你累不？爹累了我给你捏捏……」「爹不累，歇歇爹还来……爹日过牛哩……」

　　「爹爹象松柏意志坚强，

　　顶天立地是英勇的山棒棒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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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L$ H( B! f+ [- J3 [# ]4 b　　我跟你前进决不旁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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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l4 n) j% d; |) {9 G. I$ g( R3 K& H　　红灯高举闪闪亮，

　　照我爹爹犁地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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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Q, Q( y/ r0 m: l　　年年月月日不尽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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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好山好水好棒棒！」

好文，像诗，艳而不俗

肥水不流外人田，这个老爹。。。